“随处小便”与“小处随便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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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十几个大老爷们居然在颐和园的公共空间里当众小便！这种丢人现眼的举止不要说令外国游客摇头，连我们自己也看不过眼。我们的人拍照之后发了微博，令我们见识那些人的尊容；老外们拍了之后还不知怎么处理，估计十有八九与埃及神殿上的“到此一游”性质一样：把脸丢到国外去。不同之处可能只在于，那个是“出口转内销”。正因为“出口”的东西才真正让国人感到丢脸，所以国内司空见惯的“到此一游”才因为“内销”而一度成了热门话题。

不错，人有三急，其中的“内急”就包括小便。那是为了新陈代谢的需要，经由泌尿系统及尿路排出体外的液体排泄物，但凡脊椎动物都是如此。有两位乒乓球世界冠军(过去的事情，不点名了)曾因小便问题先后吸引了两回公众的眼球，当然，他们当时都带有醉意，找不着厕所或者找着了不让进去，与这十几条汉子的情况性质相同。前几年各个城市的“如厕难”每成焦点，那些二百五的地方为了显示决心和力度，不分青红皂白，马上宣布投入多少万元打造若干“天价公厕”，浑不知国人方便之所不是质量不高而是数量不足，因而落得自取其辱的结局。但颐和园并不存在这类问题。其管理处回应称，颐和园内共有150余处公厕，且布局合理；其官方微博的回复更具体，汉子们小便的地方，向北1分钟可到新建宫门卫生间，向西5分钟可至南湖岛卫生间，向南8分钟可达绣漪桥卫生间。内急得半分钟也等不了的情况固然不乏，但不会齐刷刷地同时有十几个之多，况且，当人家喊着告诉他们前面就是厕所时，“他们却笑笑，继续低头”干事，甚至对身后人士的拍照记录丑态也无动于衷。孙悟空和如来佛打赌的时候，写完“齐天大圣到此一游”，收了毫毛，还有后续动作，那就是“又不庄尊，却在第一根柱子根下撒了一泡猴尿”。在颐和园里“随处小便”的那些汉子，用一句“不庄尊”可以蔽之吗？不能。

　　有这么一则历史故事：有位书家的字大家很喜欢，在自家大门外面贴什么人家揭走什么。有一次贴了“不可随处小便”——可见从前的此类现象比现在严重得多，在人家大门外就开干了。书家以为这些不能登堂入室的字该不会有人要了，但还是不翼而飞。当他再看到这几个字，已经被人家颠倒次序重新装裱了一回，道是“小处不可随便”，不仅与低俗无涉，而且还非常富有哲理。应当承认，如今“随处小便”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，颐和园里的那些汉子究竟是中了什么邪，还有待媒体的后续报道。但“小处随便”亦即行为不文明的人仍然比比皆是，“随处小便”的人就是其中的一种。所谓小处乃相对而言，前一阵子公共场所严厉禁烟，这一阵子对行人乱过马路严厉处罚，针对的都是“小处随便”的人。然“小处随便”，大处亦未必能严谨，这个逻辑关系基本上是成立的。“不洒扫一庭何以扫天下”，说的也正是这层道理。在公共场合仍然吞云吐雾，自己惬意了，周围的人要受二手烟的毒害；连遵守“红灯停、绿灯行”的基本意识都没有，法制素养云云不是奢谈吗？

　　时下养狗的人家很多，因为狗的吠叫扰攘邻里，以及新近各地传来不断伤人的负面消息，至于有成为公害之势。大家都知道这个人类最忠实的朋友还有个极其不良的习惯，那就是小便多且便得随意，大庭广众之下见到直立的杆子、柱子，往往就抬腿来一家伙。绝大多数的人为什么不会这样？因为人是有羞耻之心的。颐和园那十几个爷们和准备效仿的后来者，应该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。